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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的一切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,百里长天安然无恙地站在了帝王寝宫之内。殿门紧闭,谷梁渊与袁子宸都守在了门外,医女瞧着她的脸色都还要比谷梁差许多,清洗伤口的双手不停地打着哆嗦,谷梁微微阖上眼眸,凝了凝神,才又重新睁开了眼睛。
长天长身立一旁的鼎炉旁,葱白的指尖打开顶盖,自盒中用勺子舀出一大勺香粉轻轻撒入炉中,香烟袅袅,殿中顷刻间芳香四溢,长天深深吸入一口,鼻尖久久萦绕地血腥味才淡淡消去些许。
她将香盒置于桌案上,医女已经从内殿走出来了,灯光下她看到了医女额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,她急忙走上前,问道:“怎么样了?”
医女半夜被糊里糊涂地召来,心中本就害怕,冷不丁地被人一问,吓得在原地跳了一下,捂着自己的胸口迫不及待咽了一口气,拍拍自己的胸口,喘气道:“没……没什么大碍,箭羽擦着腰间而过,伤了表皮而已……休息几日就好。”
“那就如此多谢了,”长天神色清冷,眸色深深,对着医女深深揖,倒是吓得医女忙扶起她,心中莫名地震撼,自己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医女,听命天子,方才的紧张去了大半,若有若无的笑容凝在嘴角,“大人客气了,下官不过是做着份内的事情罢了,陛下命我守口如瓶,此事还望大人也忘了。”
“这是自然,”长天将医女请出了寝宫,再次进入时谷梁竟然已经换了一身浅杏蝶翼的纱衣坐在了主位上,凤凰于飞的装束,除了脸色有些异常白皙外,真正地花容如雪,恍然间也看不出是个伤者。激荡不安地心神也缓缓平静下来,趋步而前。
谷梁手中捧着一盏热茶,方仪知晓二人有话要说,便带着不相干地人都退了下去。却也未曾走远,与袁子宸一般守在廊下,寸步不敢离。
她稍稍饮了一口茶水,温热的暖意冲击着干燥的肺腑,一时未适应,心肺受了刺激生起不适,倚在那里稍稍咳嗽了几声,长天见此状欲上前却被她猛然喝止:“站在那里,不许近前。”
含了些许温馨的气氛被谷梁一句怒意冲冲地话生生打破了,长天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被她挪了回去,方才涟水清净的明眸,此刻却幽沉地可怖,长天不知为何,却好忐忑了唤了一句:“陛下……您怎么?”
谷梁却是笑了笑,淡淡眸光中蓦地划过一缕微乎其微的忧伤,眉宇间却是从未被此牵动,她看向殿中的少女,平静地语气道:“我在宫中等了你一整日,结果等到却是青鸾冒险进宫向我求救。你为何不进宫找我,还是说你相信那个所谓妇人说的话?”
长天几乎愕然地抬起双眸,亦是看着前方的帝王,几乎用尽了力气才稳住自己没有打颤的双腿,可是声音颤抖地厉害:“我是谁……我自己都不知道,为何进宫找您,如果她是真的,我又有何颜面找你……又或者……她是真的,你怕是第一个想要杀了我。”
沉稳惯了的帝王听到这番言论,已然再也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,顺手拿起桌案上方才的茶盏,用尽了力气砸向几步外的人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茶盏还是偏离了原本的方向,落在了长天的脚下,心里顿时如滚热的火烫过,眸光肃然,“百里长天,朕以前与你说的你竟然忘记得一干二净了。”
“长天从未忘过,可也记住了君臣之别,”长天的眼睛如湖面的水又静又冰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她不知道自己的迟疑到底是对还是错?
“君臣之别,你记住的只有这个吗?”
阴寒的神情疏散了些许,凝白的肌肤之中略有不正常的潮红,谷梁只是斜斜地依靠在那里,“你若只记住君臣之别,你今晚我救的又是谁?一个臣子吗?”
提及今夜地事,长天神情黯然,她不知自己心中在恼些什么,她低眸看着脚下失去原貌的茶盏,心中却是一筹莫展,她想得到谷梁再一次的证实,或许才会心安。因为她知晓谷梁不会无故将自己的性命搭在不相干地人身上。
看着脚下纹路分明的砖,长天小心避开碎片,跪在了地上,双眸抬上半寸,深深凝视着谷梁,犹疑道:“陛下,我真的是当年祁欢公主吗?”
谷梁听到这个问题,眼前已是阵阵迷茫,火气几乎将她吞噬,随意放在腰间的手陡然抬高,指着外间的方向,闭上了眼睛,“滚出去,爱去何处便去何处!”
袁府占地几百亩,而内所处之人不过十余人,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空的,韩莫言在屋子后面一大片空地上收拾出了一个武场,袁子宸有时清晨会在那里练上一个时辰,而她不入朝,有时在那里面一待就是半日,时而练武,时而在那里打坐,时而却是抬首望着天际,下人此时每每都是不敢打扰,袁慕维与她虽是父母之命,可婚后深厚的感情却是无人能比,春闺梦里,看故人依旧,醒时却是身旁无人。
最难忍的就是明知对方活着,却无法相见,可望而不可即,旧时堂燕飞,今朝何处寻。或许奈何桥下方可一问,可世上仍有她无法忘怀的人。
“母亲,您在想什么?”
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遐思,她回身看到的是一身白色劲衣的袁子宸,袖口都扎束了起来,娇小的身影好似从未改变过,亦如当年怀中那个奶娃娃般。
“醒了?今日不当值吗?”
昨夜一夜未眠,回府时已是东方白了,如何处理昨夜之事陛下那里已有定策,也用不着她指手画脚,回来一觉到晌午,问了下人才知母亲在武场,吃了午饭忙赶了过来,毕竟昨夜之事她也未曾忘记。她站在了那里收起素日跳脱的神情,,撩开衣袍跪了下去,先开口道:“母亲,昨夜是我不对,我不该情急下说话没有分寸,我……对不起您。”
午后深秋的日头并不灼人,却射的韩莫言双眸分外幽深,她任由身后的孩子跪着,不叫起不说话,如同平常的老僧入定一般,只是苦了袁子宸,武场地上大多是泥土地,其中夹杂着一些碎石,咯着膝盖下酸痛麻木,她仰首看着韩莫言,“母亲,您说句话可好,要打要罚我都受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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