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相对无言,谢清辉本就不是多言之人,顾连翘亦如一潭死水。
谢清辉坐着无由心闷,只能让顾连翘先回去。
可这落在顾连翘眼里便确实厌恶到不愿同她相处。
临出门前,顾连翘停下步子,回头问道:“谢公子,自我来谢府之后,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一些让谢府蒙羞的事.....是不是让你们很为难?”
谢清辉抬头,看到顾连翘的脸,她的眼睛很是明亮,带着小心翼翼的希望等着他回答。
谢清辉心神兀地一乱,避开她的视线。
他只觉得奇怪极了,他如何需要躲着她?
可是胸腔中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情愫慢慢爬出来,攀延到四肢,捆绑住他的五脏六腑,让他呼吸困难。
他突然想起萧元澈那句吊儿郎当的话,“你莫不是对她有几分情意吧?”
怎么会,她哪里值得他喜欢?
似是在跟自己较劲,他道:“既同你定了亲,便早已做了这种准备。”
他明明说得是实话,可顾连翘却呼吸一窒。
她略微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,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个礼:“劳烦谢公子包容。”
她平淡又疏离的话似是一根刺扎在谢清辉的心里。
他烦躁不已。
她为何这般?既攀附了权贵,就得对自己的身份、地位有个清晰的认知。她的家族护佑不了她,她身上亦无半丝可取之处。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,她应该低声屏气,温顺合意,好好的做一个未婚妻。
而不是这种姿态。
难不成她还想让他去哄她吗?
许是平白为她乱了心绪,谢清辉在晚上做了一个梦。
如幻如画的厢房内,轻烟弥漫,纱幔垂地,在稠厚红润的床榻上,两个人交绕,一只手从纱帐里落了下来,里面的人握住她的手掌,他细细摩梭这那只手指节上的创痕,那下面的人颤抖的厉害,他却不由分说地紧紧攥着她的手指。
轻风吹过纱帐,露出他满是汗渍的面孔,而身下人,正是顾连翘。
谢清辉从梦中惊醒,望着帐顶,继而一夜无梦。
**
顾连翘从前一直在自欺欺人,在那日午后,她终于看明白了一个事实。
谢清辉真的,一丁点都不喜欢她。
和她定亲,也是听从谢老夫人的安排。
想清楚这事后,顾连翘反而轻松了很多,毕竟所有的奢望都被谢清辉的言行话语一一戳破,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。
在上课被教导的嬷嬷骂时,她也无需再去想谢清辉会怎么看她。
毕竟她已经那么差了,哪怕努力些,也改不了她是村姑的事实。
日子过了几日,这日的天气阴沉沉的,水汽压抑的人胸口很闷,顾连翘看着檐廊下一只鸟雀落下来,在地上扑腾几下便不动了,她找了半晌,见树梢枝头的巢穴中几只毛茸茸的小鸟还在叽叽喳喳地叫着。
扫洒的丫鬟见到,几个人把那鸟巢取了下来,围在一起道:“好可怜的鸟,母鸟死了,小鸟该怎么活?”
“还好把窝落在我们谢府,吃的少不了它,总得还有个活路。”
顾连翘刚要去看看那些雏鸟,外面便有婆子进来寻人道:“顾姑娘,白云村来了人找你,听说有急事儿,让您赶紧过去看看。”
地上的鸟尸已被人收敛起来,顾连翘穿过阆苑时,扭头看了一眼,那鸟雀的眼睛还没阖上。
不知为何,顾连翘有些惴惴不安,她看着压抑的天色,心想或许是大雨将近。
西苑偏厅,赵婶儿颇有些拘束地坐着,并着腿双手捧着茶水,她掀开茶盖,不知道放哪,只得像个木偶一样定在那。
好几日不见,沈从舟看起来憔悴多了,他下巴尽是胡茬,眼底也是青黑一片,见到顾连翘,原先滚在喉头的话咽了下去,沉默地看着她。
顾连翘的心肺扯着喉管跳得整个人都像踩在棉花地上。
她当下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,但还是挤出几分笑容道:“你们怎么得空过来看我?”
连翘这丫头,赵婶儿是看着长大的,小时候吃了不少苦,寒冬腊月大家都蜷缩在家里猫冬,她为了赚一丁点银子,去镇上客栈收脏衣服去溪边洗。
好不容易苦尽甘来,这又是什么事。
但终究是瞒不住,赵婶儿道:“顾丫头,你回去看一眼吧,家里出事了。”
她话音刚落,顾连翘便猜到了。
她心砰砰直跳,扯得五脏六腑颇有些疼,最后还是沈从舟戳破了她最后一次幻想,“连翘姐,顾夫人出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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